跪了一日加上一夜风流,他不出意外地病了。
太医受到传召急急忙忙地赶到寝殿,龙榻上的床幔被放下,重重掩盖住里面人的形貌。
太医见你神色急慌,十分有眼色地低头把脉,不敢去看病人的脸。
你到底还是心软了,不愿意让他受到流言和无谓的非议。
太医很快开了药,并隐晦地叮嘱你节制。你不耐烦地摆手让他退下,心里却想高烧时的感觉必然有所不同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外间的动静吵醒了昏睡的他,他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肺咳出来。
你撩开床幔,对上他湿润的眼睛。
“陛下是还未上朝,或是已经退朝?”
你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可能,想象第二日他会与你说些什么。但你没想到,他心中并无私情。
“还未上朝”
听完你的回答,他挣扎着起身,“取我官服来,我与你同去。”
“你都这样了,还站得住?”你暗恼他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,更气他视你的情爱如无物。
你对他好也罢,坏也罢,他通通不在乎。
“陛下当廷宣读先帝遗旨,必然有人会质疑遗旨的正统性。为什么不一早宣读,直到今天才拿出来?您要如何回答?”
他的语调虽然有气无力,但字字句句皆有穿山斧凿之力,让人无力暇接。
“臣既是拟旨之人,在朝中又忝居中书位。说的话,总归是有人听的。由臣亲自出面安抚群臣,才是最优的方案。”
你心中踌躇,他继续乘胜追击,“两王兵马不日兵临城下,您的皇位还需无可置疑,尘埃落定才好。”
他赢了。
你让人取来新的官袍,看他换上,他毫不见外地命令太医给他扎针提神,你也默许。
一切准备停当,你目送他先行去往大殿。
然后就是一场舌战群儒,左右逢源的朝堂大战。
你端坐御座,他在下面或拉拢,或打压,或说服。偌大的宫殿,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。
你的弟弟当皇帝时,体弱多病,朝政尽皆托付于他。
他既是先皇大舅子,又是表兄,先皇对他的信任无人可比。
中书令作为他的上官也不得不退一射之地,他对朝堂的控制力是你远远不能及的。
你心下既骄傲,又警惕。今日他有能力助你,明日便也能颠覆你的统治。
你和他的目光隔着帝旒的遮掩,彼此看不分明。
他的逞强令病情更加来势汹汹,一回宫就倒头昏迷过去。
你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照看他,他昏迷了一日,又是深夜方醒。
“陛下龙体贵重,何必为区区臣下费心。”
他醒了,不知在灯下看你批阅奏折看了多久。
“朕愿意为你费心”,你让太监端来一直小火煨着的清粥和汤药,“你是自己吃,还是要朕喂你?”
他乖乖得自己吃了。
你心下遗憾,其实挺想喂他吃东西的。不过来日方长,你总能找到机会。
“夜深了,安置吧。”你说。
他似有所悟,身子立时僵硬。
你旁若无人地当着他的面梳洗,换上寝衣。
避无可避之下,他只好装睡。
你可以顺水推舟,只当他睡了,各自安寝。
但你偏不。
非要小动作不断,惹得他无奈‘苏醒’,“陛下,臣病了。”
“朕知道”,你无辜得眨眨眼。
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他根本拒绝不了你。
他长叹一声,“陛下,臣身子不济,不想扰您雅兴,臣用别的法子服侍您可好?”
你好奇他的法子,点头欣然接受。
然后你眼见他钻进被窝,被子将他的动作神态通通掩盖得干净,但你清晰地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。
他竟然用唇舌……
云端高阳,在世谪仙的崔家公子,彻底被你拉入这万丈红尘,浊世孽海。低下他高傲的头颅,为你折腰。
强烈的快感让你眼前闪过一道白光,恍惚沉迷,不知今夕何夕。